奎妮亚特兰_祝我投中C刊

厚着脸皮写下去

【库爵】被诅咒的孩子


#半次元app随机抽取的限定首尾挑战题目,于是有了这篇不到五千字的小文

#游戏文字,切莫当真

#亲母女,避雷

#部分情节脱离原著/ooc


正文:

在我的家族里,有一个传说。

据说我们家的女孩,都会杀父娶母。

我叫艾斯黛拉·冯·赫尔曼。听我的姓也会知道,我的家族都流着地狱之血。


『Hellman』


一个受到诅咒而无法摆脱命运钟摆的悲剧家族。


1.

艾斯黛拉偏偏是个女孩。就像悲剧总有源头,祸根总会深埋。

我的父亲咒骂我,我的母亲惧怕我。我生来黑白发色,泾渭分明,我的诞生残忍地坼裂母亲的身体,窗外腥风血雨,而我痛哭不止。我的父亲认为我是魔鬼的产物。

所以,从刚出生的那一天,小小的艾斯黛拉就被送出了赫尔曼庄园。

确切地说,艾斯黛拉本来应该被扼杀在摇篮里,但是曾在庄园工作的一位善良女仆凯瑟琳收养了我。

女孩一旦离开赫尔曼家,这种诅咒就仿佛失去了实现的载体。我的童年没有污秽的诅咒,只有凯瑟琳一人为我撑起的灿烂天空。

跟着养母凯瑟琳,我一天天长大,从她那里,我学到了我安身立命之技能,缝纫。我的设计天分也无法掩盖,在我把布料一次次撕毁并按自己的想法重新拼接之后。

“你应该这样做……”凯瑟琳总是说。

但“应该”呈现出的样子,实在是太普通了。

我无法忍受的东西,我总要不遗余力地改变它,或者损毁它。因为我是库伊拉,我的人生非黑即白。

凯瑟琳常常劝慰我要恭谨良善,我是“艾斯黛拉”,而不是“库伊拉”。

但我的地狱之血无时无刻不在沸腾澎湃。闯祸,失群,连童年都无法安然度过。

离开家的那一天我欢呼雀跃,凯瑟琳却满面愁容。

如果那时我知道自己难逃诅咒,我也许会用尽毕生力气让自己永不踏入伦敦一步。

刚刚来到伦敦,第一个灾难就降临在我头上。我的养母凯瑟琳死于一场喧闹的舞会。宴会厅里衣香鬓影,我的母亲却无声坠落悬崖深渊。

人生总是很讽刺,对比之强烈,就如我的发色。那时候的我与全世界为敌,唯一挚爱的母亲却因我而死。

失怙的孤雁,在重重云层间失去了方向。

如果那时我知道我姓赫尔曼,如果那时我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个受诅咒的孩子,而凯瑟琳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这个诅咒而死,我会离开这个世界,源头掐断,祸根深掘。

但眼前的花花世界和对死亡那并不愉快的初始印象使我本能地选择活下来。迎接我的是两只小狼狗,贾斯帕,赫拉斯。在他们的身上我学到了另一种安身立命的方式,诈骗。

这世上,骗子也有骗子的哲学。我们如同变色龙那样善于伪装,住在城底的狗洞,却学习着上流社会的腔调混迹在偌大的伦敦城,只要你足够趾高气昂,就没人敢质疑你。

将布料损毁再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拼接,我的地下工作室永远只有三位顾客,贾斯帕、赫拉斯,以及艾斯黛拉。我为我们三人编织各种皮囊,我们一起捏造各种身份。我们,只唯独不是我们自己。


2.

十六岁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我认识到自己与别不同的性取向。

我情窦初开。

我还……杀了人。

作为诈骗者,我们当然只打富翁的主意。

在珠宝店盗窃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把目标转向高级酒店,那里虽说鱼龙混杂,却也真有不少油水可捞。我们穿着自制的酒店工作制服,流窜于酒店的每一个走廊。

这一天,我在收拾一位客人与他情妇的房间时,顺走了他的手袋,里面有一笔数量相当可观的票子。我们兴奋极了,晚上在繁华的酒馆里庆祝,饱餐痛饮一顿。贾斯帕很喜欢这个手袋,决定据为己有,把里面的一小瓶药品和一叠写着什么名号的名片丢进垃圾箱。

入夜时分,我们衣着光鲜举着酒瓶在街上大笑,好巧不巧路过街对面的那家酒店,救护车停在那儿,脸上盖着白色被单的某个人被抬上车。警察围在那儿,有的疏散人群,有的在记录某位正牌酒店工作人员的口供。我好奇地驻足观看了一会儿,直到被记者们手中相机的闪光灯晃得眼痛。

“是某个大人物吧?”我又喝了一口麦酒,一只手勾住贾斯帕的肩膀,站在我另一边的赫拉斯摇摇头。尽管每天乔装成有钱人,我们其实从未与任何上流社会的人物打过交道。

“明天的报纸就会告诉你答案的,”贾斯帕耸耸肩,“我们回去吧。”

正要拔脚,我看见一辆豪华轿车从远处驶来。不得不承认,我虽然身为下贱,却对这些富人的东西很感兴趣,好奇心使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那辆在黑夜里都闪着银光的汽车。

有钱人从不自己开车门,这我倒是知道的,不过连个负责开车门的仆从也这么高大英俊,我却没有想到。

车里的贵妇人先迈下一双被黑色靴筒裹住的脚,将一只套在黑色长手套中的手伸进刚才那位仆从的手心里,接下来,我的目光落在那修身裁剪的漆黑套装所勾勒出的纤细腰身和浑圆臀部之上,可惜她离我太远且背对着我,使我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白被单被掀开,她才看了一眼就双腿发软几乎晕倒,她的仆从不得不在一旁搀扶住她。警察走过去,脱下帽子跟她说话,她却只能用手帕掩嘴饮泣,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场面像一张网紧紧攫住了我。我想起我失去凯瑟琳的那一天,以及那往后的许许多多日夜。我明白失去挚爱的那种悲恸。

“你还在看什么?”贾斯帕朝我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没什么。”我说。

晚上我居然梦见了她,那个失去丈夫的贵妇人。梦里我穿过街道朝她走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对她说我理解她的心情。她对我说了谢谢,朝我转过头来的那一刻,我醒了。

事实上我们对那个魂魄归西的人的真实身份毫无兴趣,如果不是我路过报摊的时候顺便搭了一眼,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死去的人就是冯·赫尔曼男爵。

尽管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他的妻子我却不可能不熟悉。她在伦敦乃至整个英国都赫赫有名,她是一位顶级时装设计师,她名下的时装品牌堪比来自法国的香奈儿,她是一个传奇。我站在那里读完了报道,得知这位男爵先生在与情妇偷情时心脏病发,而他那装有药品的手袋不翼而飞。

是我干的。

我转过身子,踩着跟靴穿梭在街头,一辆巴士从我身边驶过,我抬头,看到广告上冯·赫尔曼男爵夫人的名号。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却会为他流泪。短暂的内疚过后,我心里涌起一股自豪。

是我帮她干掉了背叛她的男人。


3.

只是在街头匆匆见过一眼,男爵夫人却深深印在我的心里。我不顾一切想要进入她的时尚大厦,成为伴随在她身边的一只莺雀。我们很难没有共同的话题,我猜,除了设计与缝纫,还有哀痛与互怜。

经过贾斯帕的帮助,我总算是前进了一步,但这一步的方向属实有些错乱,以至于令我感觉离男爵夫人更远了。在恶臭的卫生间忍受无数白眼之后,我终于在一次醉酒后砸碎了展示橱窗,跑到里面大睡特睡。当然,那一天男爵夫人并非是千里迢迢来欣赏我的睡姿的,而是被我身后那个报纸拼贴而成的裙子吸引,从而踏进了她旗下的店铺。说来惭愧,那天我满身污水,浑身酒气,我就是这样被拎到了她面前。

她摘下眼镜,浅灰的眼睛仿佛瞪着我却又游离在我之外,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地一声。她早已脱下了丧服,眼圈也不再红肿,宽松的金色外套掩藏着丰盈的臀部,乌黑长发盘在头顶没有一丝蓬乱。那一刻,我萌生出只有面对凯瑟琳才有过的渴望——投进她的怀抱,让她亲吻我的头发。

但我自己清楚,那种感情不同于与凯瑟琳相处时的任何一个瞬间。

感谢男爵夫人,十六岁那年我终于有机会对自己说:艾斯黛拉,你坠入爱河了。

也只有对自己身上缠绕的既定命运毫不知情的人,才会有那样天真的快乐。


4.

能在男爵夫人身边工作是我有史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青睐有加。谁能想象一位嘴唇时刻挂着冷笑的女人唯独会在面对我时才会展平她那紧锁的眉头,会在晨会时刻紧跟着她的自我欣赏之后当众称赞我的设计“有点料”,还会让出她的私人空间给我一席之地——让我陪着她坐进她的汽车里,对,就是那辆在黑夜里依然闪闪发光的汽车。我坐在梦寐以求的豪车上,身边坐着我的梦中情人,这样的时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我们已经算得上熟稔之后的某一天,我坐在餐厅里里和她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形容为“指导”或“问答”更贴切些,我们并非平等,我却喜欢仰望她,也喜欢这个仰望她的我自己。

当她无意间提起了她丈夫去世的那个晚上时,我感到自己喉咙发紧,无地自容。但在那之后,她对我所说的一切,都朝着出乎我意料的方向发展。

她心不在焉地晃动酒杯,双颊被酒精涨出薄薄一层红晕。“他死了,我很高兴。”

噢,你当然应该如此。我望着她。所有背叛过你的人都应该去死。

等等!

我看着她,眼睛里不无惊异。

所以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都只是你的表演而已?其实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你这个狡猾的精灵……害我连做梦都在为你担心。

“我怎么会不恨他?他为了一个被称为‘诅咒’的无稽之谈而杀掉了我唯一的孩子。他身边的情妇不断,让我的生活不得安宁。”

我露出同情的神色,同时又不免好奇:“诅咒?”

她点头:“赫尔曼家流传的诅咒,这家里的女孩都会杀父娶母。赫尔曼家的男人都非常忌讳这件事,所以家里一旦有女孩出生,她们就都别想活下来。”

“噢,”我耸肩,“‘生为女孩,我很抱歉’。”

男爵夫人冷笑一声:“这个世上没有不伤害女孩的地方。想把她们扼杀在摇篮里,只需要一个传说。”

说真的,我很同情她,那天晚上涌现在心头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想搂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想投进她的怀抱,想亲吻她的头发。

但有些思绪就像沉入水中的墨水,开始在我脑海中丝缕铺开。

杀父,娶母。

赫尔曼家的女孩儿……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个女孩就是我。


晚餐结束,我钻进她的车里。联想到自己可能会是她的女儿,我躺上了她的肩膀。她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推开我。

她的身体很温暖,在这样清凉的秋夜里,让我感觉舒适。或许我可以有更亲密的举动。我轻咬她的耳垂:“如果我说是我杀了你的丈夫,你会相信吗?”

她惊诧地望着我,甚至忘了计较我此刻的举动多么越界。

我对她讲了那天的经历,她静静听完,表现并未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她没有赞赏我,或者像我想象中那样笑得猖狂。她沉默了很久,才从薄唇中挤出一句话。

“他应得的。”

但我知道,这一刻,我在她耳边炸响了一个惊雷。


5.

男爵夫人邀请我进她的别墅,大名鼎鼎的赫尔曼庄园,我理所当然把这件事当作是她感激我帮她除掉“心腹大患”的回赠。

踏进庭院的一刻,我依稀觉得似曾相识,但想了一会儿却也没有想出什么。我跟上她的脚步,在她身后欣赏着每一处恰到好处的陈设。

艾斯黛拉·冯·赫尔曼,我对自己说,欢迎回家。

“这儿,是我改装的;那里,我重新布置过。”

男爵死后,庄园在男爵夫人的改造之下焕然一新,我边参观边偷偷看着款款上楼的夫人,她健美的小腿十分赏心悦目。

今时今日,我已知道这个庄园从来就是我的财产,但我一心只想得到男爵夫人,至于其他的什么,我想也不想。

就在楼上,她的卧室门口,我解开她的腰带,对于她的纤细腰身与浑圆臀部,我承认我惦念已久。我从来图谋不轨,我早已包藏祸心。“母亲,”我大胆放肆,以这样的称呼唤她,像一只小狗一样蹲在地上,环抱她的双腿,“让我来服侍您入睡吧。”

男爵夫人用眼神遣走了仆从约翰,微微弯腰抚摸我的头发。她接受了一切,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她终于这么做了。我投进她的怀抱里,满心欢喜。

我的确从没奢求过男爵夫人会爱我,我只想找机会满足我泛滥的贪欲。我们一夜之间征战了两场,最后在嘶吼中两败俱伤。当我亲吻她,她对我说起十六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的出生让她撕裂严重。我于是亲吻得更用力,我知道那是在为我自己赎罪,我探寻过的丛林深海从来都是我和她之间的联结,那种联结是天然的洞深的柔韧的,我和她,无论如何分离,注定都要相遇。

因为我们都是身上背负诅咒的人。

我叫艾斯黛拉·冯·赫尔曼,我身上流淌着地狱之血。我生来注定要杀父娶母,这是我无法逃脱的命运。

既然无法逃脱,我就欣然接受。站在赫尔曼的阁楼上,我俯视脚下广阔的疆域,这一切,都将归于我和我的母亲所有。我会与她在赫尔曼庄园里住下来,我将成为这里新一任的主人,我会与我的母亲联手创造历史,而赫尔曼男爵注定要成为历史的烟尘。赫尔曼家的女孩都会死,我却活了下来,我的母亲说,我一定是受到了魔鬼的庇护。

这种说法让我快乐。

因为我是库伊拉。无法忍受“应该”符合逻辑的人生,我憎恨秩序,憎恨普通。我的人生黑白分明,憎恨的东西,我会不遗余力地改变它。

每当我的母亲在床上努力平稳呼吸时,她都会咒骂我“恶魔库伊拉”。当她这样称呼我时,我体会到无以轮比的快乐。

为了迎接新生活,换个名字也不错。我亲吻男爵夫人的双唇:“Cruella D'evil,我喜欢这个名字,感谢你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母亲。”

见过艾斯黛拉的人,我奉劝你们,都不要再找了,因为我要告别赫尔曼这个姓氏,扔下背负已久的诅咒做人。


忘掉我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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